by 臭臉厭世行銷

不停在生活中花費很多心力與成人ADHD共處

 

之所以來這邊上班,最初的因緣,後來才意外發現和阿蓁有差不多的路徑:因為曾經被正確的營養攝取拯救了。而在寫出今天這篇文章之前,我和阿蓁進行了好幾個小時的討論,後來決定以很真實不修飾的方式,分享從深淵中慢慢爬出的經驗。因為我們覺得可以透過我們的平台、我們的社群,讓人知道就算經歷過巨大的打擊、或是目前正在陰暗心理風暴的谷底,都有機會再重新來過。也許只是再等到下一個天亮、也許只是打開那扇你一直緊緊關著的門走出去。

 

 

營養知識的啟蒙時刻

 

在剛接觸保養保健品這一行之前,知道要照顧自己,但不知道從何開始。知道營養攝取很重要,但只會吃B和C,甚至連魚油吃了有什麼幫助都不知道。一瓶B或C這種基本的維生素,都能放到受潮或快過期,或者在每次生病不舒服的時候,才會想說該來吃C了。

 

後來第一次開始去鑽研營養知識,是因為照顧罹癌的父母,才會開始接觸到高蛋白、左旋麩醯胺酸等,因為他們分別有肝癌、三高、乳癌、腎上皮癌等,他們從用藥、日常膳食與營養補給方面都隨著病程越變越複雜。在陪病的過程中,努力去了解、去問當時血液腫瘤科、家醫科、高齡醫學科與腎臟科的醫生,想搞清楚自己父母每天接受各種治療、每次檢驗報告背後的數字與原因,以及協助他們看怎樣能在發病過程中,過上更有品質的生活。

 

 

健康真的很重要然後失去也真的很痛

 

老實說,當有親近的人病倒的那個瞬間,才會真的知道「健康」是聽起來多麽平凡卻又多麽重要的一件事,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人們的願望變得超級單純,你只希望能重新好起來。而我曾經又是多麽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的父母可能會永遠健康、會永遠挺直腰桿走在我前方、會在我偶爾回家時在車站出口揮手等我。

 

這些經驗與期待,都沒有帶我走向開心快樂的結局,而是接續地看著他們的生命跡象在我眼前停止。

 

有時候在想,我到底是因為害怕再次承擔這種擁有後失去的痛苦、還是個性使然,在後來很多年,都這麼害怕再次擁抱其他的生命呢?

 

(不過,我就是TEAM ASME中,最近一次養兩隻貓的那位,算是人生重大突破,對其他人而言可能不是,但對我而言相當於生小孩,是重大承諾!而我曾經不想再建立任何會讓我心碎的關係。算是重大突破?

 

 

長照路上那些難以言述與不知道怎麼求助的過去

 

在我們向外追求著自己的事業、生涯挑戰的同時,當然不是沒發現自己父母每次老化速度都加快,但當年好像得刻意忽視。所以當最後我花光所有積蓄,甚至受到很多人的幫助,去國外唸書與準備留下換工作時,在某個我正吃著當季新鮮優格莓果當早餐的時候,我接到從成年後幾乎從不主動聯絡我的父母打電話給我「你有辦法回來嗎?媽媽應該是得了末期的癌症...。」

 

前面的這些經歷,也有點像是,在出差路上和阿蓁經常聊到的話題:人生的起伏就像海浪一樣,有時候在最順遂的時候、看似一切都要好轉的時候,就會迎來很大的「落」,但「落」久了,終究會慢慢起來。所以「落」的過程,就像是在蓄積能量、或者逼迫你去面對過去忽視的事情。

 

記憶是腦內很奇妙的機制,在每次回想時,有可能會偏離最初真實發生的樣貌,而被後設地添加許多線索。所以我已經不記得當初是怎麼在接到那通電話後,決定放下一切、怎麼在生涯開始慢慢穩定下來的時候,決定搬回台灣。那些我都不記得了,也不重要,最終,我就是搬回來了。

 

那之後漫長又短暫的日子裡,開心的記憶不夠多到能壓制苦無出路的長照過程,那種難以言述的壓迫感,甚至是最後我父母過世離開,以及他們養的狗也在我懷中過世、老家被颱風抄家等等的所有事件後,那些我刻意壓抑下來的痛苦就像一個團塊。我對裡面發生事件的時間序有點模糊,甚至到前陣子,親近朋友問起時,我居然是答不出父母過世幾年了。

 

這好像也是因為,我在這過程中經歷了非常不好的死別過程,這讓我重度憂鬱症發作、同步難以控制自己的ADHD症狀,花了非常多年才能好好地回到腦袋清明的狀態。

 

可是我到底為什麼會重度憂鬱症呢?是因為我真的沒有出口、當時也沒有任何時間與機會讓我轉移注意力,我父親經歷長期住院後發生的譫妄,最後對曾經最疼的我說出:「如果沒生下你就好了」;而母親則在經歷放療、化療及標靶藥物治療後,連續三個月,每天早上都求我幫忙她結束生命,並且會不斷地描述很多她嘗試結束自己生命的想法。

 

那陣子,加上連續好幾個月,跑醫院跑到像是去上班打卡,以及在陪病過程中見到重症病房、加護病房及安寧病房等各種病人,各種念頭在心裡扎根,比如自己該怎樣從現在好好活才能避免這樣離去;比如,怎樣才能延長健康餘命,不要臥床這麼久;比如,要好好保養自己的身體,以後要能一直健康地自己去大小便才行。

 

近日,報導者有一篇報導及Podcast,就圍繞在這個主題,大意大概是這樣的,如果你曾經經歷過不好的離別,那端看那個離別發生的各種狀況條件,有可能你必須用一生去療癒。就像我在很壓縮的時間內內連續經歷過四次死別,才親身體會:撇開會不會有遺憾,要好好地告別是非常困難的事情。當時經歷那些過程的我,曾因各種身心狀況,一天需服用的藥量高達60多顆,並且還被特別註記有重度自殺傾向。

 

回頭看,當時有好多壓抑著的辛苦,比如,身邊會有很多人對你說著要節哀,可是對當時的我而言,這兩個字比髒話更傷人,那時候並不太知道怎麼排解這種心底難以言喻的感受,又聽到許多人說要節哀,好像你的悲傷應該要有個限度,不要讓人看了尷尬、不要到處去訴說,最後才導致每天60多顆的藥量。

 

 

最黑暗、覺得人生不可能好起來的那個結束轉折點

 

當吃的藥量開始出現交互影響及各種副作用、人開始變得昏昏沉沉、醒著像是夢遊般地脫離現實後,才開始意識到要開始自救。也是在我決定要向外求援時,才發現身邊一直有許多早早伸出手、想接住自己的善意。我曾經在自己的社群上面說「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能想到就在奇怪的時間打回家,即使半夜,我曾經知道我父母不管怎樣都會很開心地接起電話,只想知道我過得好不好,他們總是叫我要多打電話回家,這樣以後我還能打給誰?」當時,就有很多親近的朋友,傳訊息或用不同方式告訴我:「不管多晚,只要你需要找人說話,你只要打來,我一定會接。」

 

那些微小的善意,都慢慢交織成一張強而結實的網,好好地把我接住了。我慢慢地願意踏出家門、開始找到排解情緒的方法、恢復固定的運動習慣。後來就會想著,原來我身邊的大人們,包括我父母,都是經歷過巨大失落後,持續用著他們自己知道的方法去愛著他們的孩子和這世界。那時候,心裡的結就慢慢有點鬆開。

 

 

 對F1的興趣和喜歡看劇的興趣居然都幫忙拉一把

 

很後來,我真的覺得自己被深深療癒,居然也是從自己很喜歡的F1賽車手 Lewis Hamilton。如果你有跟上最近的F1電影風潮,那麼Brad Pitt拍電影的過程中就是Lewis Hamilton訓練的,他同時也是那部電影的製片之一,身為F1現役車手中的黑人且在2022年的當時,已經獲得七次世界冠軍,一直以來也持續這項運動的性別與種族平權發聲,突然沙烏地阿拉伯站賽後,在社群公開發表一段話:「I have struggled mentally and emotionally for a long time, to keep going is a constant effort but we have to keep fighting, we have so much to do and to achieve. I'm writing to tell you it's OK to feel the way you do, just know that you are not alone and we are gonna get through this.  我在心理和情感上都掙扎很久,一直持續努力地前進,我們必須繼續戰鬥,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做和實現。我寫這些是想告訴你,覺得很辛苦、很困難是可以的,但要知道你並不孤單,我們會一起度過這個難關。」

 

那時他正處於被眾人質疑的低潮期,大家都覺得他不一定能再次站上巔峰等等。

 

但,那時,我突然覺得,真的,原來像他那樣站在這麼前面的人、獲得這麼多成就的人,也還是會自我質疑嗎?也還是會脆弱嗎?因為他那樣持續從2019年就開始陸續揭露自己的脆弱與心理健康問題,好像是在用他自己的例子和他的影響力,去洗刷談論自己的憂鬱、挫敗與脆弱等的污名感。

 

隨後沒多久,他在去年英國站拿下分站冠軍,對當時的他與他的車,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但在賽後接受訪談時,他開心地笑著,說到:「There's been so many moments where I didn't think that I was good enough for what I was able to do, what I did today, ever again, and that's a really tough thing to accept. But today is a showing that I don't need to accept that. 有很多時刻我認為自己不夠好,不配得到我能夠做到的;或者我今天所做的,再也做不到了,這是一件非常難以接受的事情。但今天證明了我不需要接受那種想法」 整個身為F1的粉絲,一路看著Lewis Hamilton表現出自我懷疑的想法和重新找回信心的心路歷程,他也居然會有覺得自己「不夠好」或「不配」成功的冒名頂替症候群心理,但最後,他也在眾多眼光之下,再次證明並找回自信笑臉的放鬆感。

 

阿蓁說,她做品牌就是希望讓人覺得自己不孤單,能被傾聽、被看見、被試圖懂得

 

我記得,Lewis Hamilton是在某次我和阿蓁去田野調查時的長長車程上,我突然開啟的話題,那時我們就想著,哪一天,要寫進部落格裡。

 

今天這篇文章,居然寫了這麼長,但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寫好、沒有表達完全等等的,但如果要總結的話,在最開始打算要寫這一篇的時候,就想好了,要用《Fleabag》這英劇當中的一段台詞作為結尾的起手式:「I think you know how to love better than any of us. That’s why you find it all so painful. 我覺得你比我們任何人都更懂得如何去愛。這就是為什麼你覺得這一切如此痛苦。」

 

希望,透過ASME 或THE D這兩個品牌認識我們的人,可以讓我們成為那個像是 「你知道深夜不管多晚,打給這個人,這個人一定會接起來,而且你也不會覺得打擾到她」的存在,讓我們在未來某一天,用最適合的方式,接住你、傾聽你、試著了解你與看見你。

 

希望你在需要的時候,腦海中會隱約浮現這幾句話:

像是,「你並不孤單」

像是,「這一切終究也會過去,請讓我們知道我們可以怎麼陪著你」

像是,「好好活到現在,辛苦你了,你一定盡力了!」

 

希望,我們ASME THE D的社群,都能讓你有歸屬感、有被看見的感覺。也像是阿蓁一直掛在嘴邊強調的,

 

「我們,想好好照顧你。」